相框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正是她和温恂之结婚那日时拍的全家福。相片里,爷爷的手覆在他们手上,她现在还能能回忆起爷爷那天的叮嘱,他语重心长地和他们说。
——“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过日子。”
爷爷的谆谆叮嘱似乎还在耳畔,但她没想到,那么快,那么快他们就有可能不再是一家人了。
虞幼真咬着牙,抬起眼向上望,忍住突如其来的酸涩。
等想哭的欲望稍稍压下去后,她不敢再看那照片,而是侧过脸向外看去。
虞家的庭院被打理得很好,尽管在冬季,庭院里依旧是蓊蓊郁郁。其中最扎眼的是远处矗立着的那一棵树,它的树干粗壮,亭亭如盖,充满了生命力,就连浓绿的叶子都被池塘里莹莹的波光和浅淡温暖的日光照得熠熠发光。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棵树的枝干上,那儿垂着一个木质秋千,圆润而朴素,逆光模糊了它的轮廓。这棵树是爸爸给她种的,秋千也是爸爸给她系上的。
但是在这儿陪她最多的人,反而是他。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他们小时候会绕着这棵树嬉闹;会在长夏时分躺在树荫下野餐;他还会陪她荡秋千。
不仅这里,还有那里,凡是目光所及,处处都有他们一起玩闹过的印象。
青梅竹马、青梅竹马……以往嬉笑玩乐的一幕幕,现在仿佛变成了一片片薄薄的利刃,直往她心口扎。虞幼真忍不住揪住胸前的衣襟,俯下身,双肩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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