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在凌晨到家,在门口抖落一身湿意。
家里静悄悄的,卧室门紧闭,只阳台留的一盏小灯彰显有人在家。
入目的一切都是熟悉的,逛整日家居市场淘来的书桌、许久未添新装饰的照片墙、不管清洗多勤总会被猫毛粘满的地毯——
但女主人不在其中,便只是死沉沉地搁置在那里,像一摊凝滞的沼泥。
夏绯没像他一路上期待的那样,脚步声欢快地跑出来挂到他身上,又或者只是探出脑袋,揉揉睡得惺忪的眼睛埋怨他怎么才回来。
罗文默了片刻,走去阳台将伞面撑开晾晒,低头就看见散落的酒瓶,亮晶晶的玫瑰色正躺在中间。
他在柜台精心挑选时并没想到过这样的场景。
那句有点紧到底有几层含义。
跨越数省份的连日勘景,筋疲力尽地赶最早的红眼航班回来,都被渲染得毫无意义。
罗文将戒指捡起来,走进卧室,打开了灯。
夏绯背对门侧躺着,在听到他的脚步走近时,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然后重新起伏呼吸。
她一向不是个合格的装睡者,从前总会假惺惺地使这一招等他去哄,他偶尔也会装作没有看穿,在一旁安睡到天明。
投下的身影斜长,他在等她主动醒来,或许还能心平气和。
可脚步声消散后沉寂良久,她的睫毛不自然地颤动,仍紧闭着。
罗文失去耐心:我知道你没睡着。
声音冷淡又不耐烦,夏绯嗅出不安,终于掀开眼皮,怯怯地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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