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父亲不同,政迟了解他父亲,每触及一次他的底线,他都能更了解政成凌一点。
此时此刻,父亲就坐在他面前,未浸过油脂的皮鞭狠狠挥下,毫不留情地在本就皮开肉绽的脊背上再留下一道痕迹。
政迟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头低垂着,身影却倔强,等父亲停了手,他又不急不缓地说,“您现在只是在发脾气罢了。”
政成凌沉默不语地看了他一会儿,冷笑一声。“你倒很懂。”
政迟没有说话,是因为现在没有什么想辩解的。
“你大哥还昏迷着,今天再醒不来,以后能不能醒来就不好说了。”
政迟还是没有说话。
这漫不经心的模样让政成凌怒从心起,和所有恨幼子油盐不进的父亲一样,抓着桌案上的硬摆件就往地上摔,一般来说要么是镇纸,要么是砚台,或者装烫水的茶缸,小说里通常都这么写。
但他没有。一道寒光闪过,刀刃斜着扎进地毯,政成凌一气之下扔出去的是他儿子用来捅人的那把水果刀。
“为几条野狗,你至于做这种事?”他好笑地问,“那么重要?”
政迟想了想,实话道,“对我来说,狗确实比政驭重要。”
这话说得正气十足,政成凌怒极反笑,手边的教鞭几次拿起又放下,“那要这么说,比你老子还重要?哪天又拗了你这畜生的意,你也跳起来捅我一刀?捅你妈一刀,捅你爷爷一刀?!”
这话责得极重了,本以为他该服软,结果半天过去,只等来一句轻飘飘的:“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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