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并没有放在心上,况且此刻显然不是叙旧的时机,所以她朝太医略一颔首表示问候。
她走到床前,还没开口,谢怀蔺就怒吼道:“滚,都滚,我不治!”
“谢怀蔺。”
她冷声唤道,上一刻还在闹腾的病人瞬间安静,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是……你?”
他颤抖着声音,试探性地喊了一句:“是你吗,温久?”
“是我。”
即便得到肯定的回答,谢怀蔺还是露出像在做梦的表情,他轻声喃喃:“我还以为,你讨厌我讨厌到不愿出现在我的梦中……”
心脏倏地痉挛,温久忽略那阵刺痛:“你受伤了,得接受治疗。”
“我不要。”
谢怀蔺半懵半醒,伤口恶化引发了低烧,或许正是这个缘故才表现得一反常态,固执地不肯让人靠近。
——除了温久。
温久发出一声叹息,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听话,谢怀蔺,别让太医们为难。”
冰冰凉凉的小手缓解了脸上燥热,谢怀蔺像只温顺的大型犬轻蹭她的掌心。
“他们都欺负我,连你也是。”
男人用和高大身躯不相匹配的委屈声音控诉着,杀伐果决的形象毁于一旦。
不止是何院使,连待在谢怀蔺身边还算久的陈嵩也是第一次见,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位战功显赫的大都督难得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拉住温久的另一只手,搁置在胸口:“我好疼啊,这里,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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