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嘴角一瘪,对这一无是处的石墨块失了兴趣。见沈舒年磨得认真,他心头发痒,恨不得自己做出的松烟墨立马成型,到时候便能让他刮目相看。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没有主顾找上门来,方砚知也乐个清闲。他看向沈舒年磨墨时的手指,手背上青筋明显,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没有一个老茧,看着赏心悦目。想来之前未曾吃过什么苦,也没做过什么劳力。
这样一双手,该是执妙笔画丹青,执纨扇秀风流。可是如今这双手的主人跟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做着墨上营生。
方砚知心头一紧,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沈舒年。
他没头没脑地跟沈舒年道了声歉,声音细小,话音刚落便立马散在了风里。沈舒年刚开始没有听清,问了一遍后才明白了方砚知刚刚跟自己在说什么。
他哑然失笑,倒是有些困惑为何方砚知要跟他说声抱歉。询问时却见他目光移向别处,不肯交代清楚缘由。
沈舒年眼波闪了闪,见方砚知油盐不进,也不着急去寻这个答案。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撩起衣摆,端正地坐在方砚知借来的椅子上,挂出了代写信件的招牌。
沈舒年长身玉立,站如芝兰玉树,坐着更显一派书生温润恭敬。和他相比,方砚知的坐姿看起来就放浪许多。
方砚知身体斜坐,两腿交叠,下意识地翘起了二郎腿。见街边行人投来异样眼光之后才意识到不对,赶忙放下,冲人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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