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馥是被耳房外的声响给吵醒的,她未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记得在梦中她被灌过多次药,连醒来的气息都有着浓厚的药味。
现下她才轻轻一动,这包着白长绷的手,顿时生起钻心巨痛。
梁予馥丝毫不敢因为疼痛而喊出声音,只敢又咬住棉被堵住疼痛的沉声兽嚎,深怕惊扰到他人。
她咬牙低吟,让痛楚稍稍过去,可额上细细的冷汗不久便涔涔,这手部的刮骨剜肉之痛,让她有瞬间恨不得将这疼痛的地方给砍了去,直接了结了自己无法支配的人生。
她隐忍着俯身抱住自己的腿,眼尾的湿润之气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她看着这面目全非的手,她甚至鲁莽的想,要是她没有这只残肢烂手了,是不是便也就不会痛了。
梁予馥疼到快要发疯之时,她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陷入幻知思觉中...
她会想...如果她是家里最小的幼子,她是不是可以跟兄长一样能有美好的盼望,能享受着被父母捧在掌心上的疼爱。
而不是父亲在教导兄长写字时,她只能在旁边帮母亲织草蒲。兄长在父母殷殷祈盼下在清凉处避暑边背书抄书时,她只能在灶台前烙饼炒菜。最后也不会沦落成草蔺尸骨,成为无处可归的一缕芳魂。
在痛到昏厥之际,她的足三里、合股顿生麻刺,身体顿时有股气如涌泉从生,刹那转醒。
见之来者,梁予馥心生歉意的有些无地自容,紧张的撺住身上棉被,以至于深深地掐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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