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尊重杜清劭的意愿,把他扶到场边然后用轮椅推去了医务室,用sac量表全方位评估了目前的情况。简单的常识性问题他都能回答出来,但因为头部剧烈的碰撞,视力迟迟未能恢复。
就连他也开始心慌起来。
头疼得快要掉下来,耳边嗡嗡作响,更要命的是他没法睁眼。一睁开眼,就好像自动切换到斗鸡眼模式,望出去的东西全是重影,眩晕感随即一层层叠加上来,激得他从大脑到胃里统统翻江倒海。
其实用不着医生,杜清劭也知道自己确实伤得不轻。如果现在让他躺下休息,估计就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可他就是不肯放弃,傻乎乎地坐在轮椅里,用那截短短的指甲使劲抠自己,以此保持清醒。
潘立书发现了他手头的动作,及时握住了那几根不安分的手指,小声问:“你还在纠结什么?不会真以为自己还能回去比赛吧?”
赛会医生的评估结论就是脑震荡,禁止运动员继续参赛。但由于杜清劭处于清醒状态,出于人道主义,需要他自己同意退赛。
但这两个字对于他而言,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出口。
有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自己直接撞晕过去,让别人替自己做这个选择。
白日清醒的梦,最可怕。
“…从受伤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潘立书看了眼表:“差不多四十分钟,男单的比赛都结束了。”
“知道了。”杜清劭把头埋在指缝间,不甘心地吸了吸鼻子,睁眼看到眼前十几二十根手指晃动,瞬间一股恶心劲翻上来,认命地垂下头,“送我去医院吧,我自愿…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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