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来的是时候,又不是时候。
她二话没说给借了鹰隼,给山下不远的谢慈送信。
但愿能赶得?上。
谢慈与荆韬之?间稀疏的交集,不用?费力回想就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换成别的什么人,或许这就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慈祥的长?辈,和善的老人家。
但是于谢慈而言,他这一生,主动朝他伸出手的人太少了。
每一个都是恩赐。
荆韬将军其实并不算老,不知?具体年纪,但是按照上一辈推算,也许连六十都勉强。
谢慈到?了北境大营的驻地,神凫迎了他,一路无人阻拦,他冲进了中帐。
扑面浓郁的药草味熏得?人眼睛不舒服。
芙蕖带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孙小姐守在榻前。
谢慈赶上了,在荆韬闭眼前的最后一刻。
那?位已经走到?生命尽头、耗尽了心血的老人,缓缓转头看着他,然后闭上了双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溘然长?逝。
帐中静悄悄的,连嚎哭声都没有。
谢慈环视屋里的人,问:“他留了什么话?”
神凫答:“死守,死守消息,死守边境。”
谢慈慢慢的挪过去,在榻前坐下了,低头望着荆韬露在被褥外枯瘦的手,摸了摸,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又是一个终老北境的将军。
荆韬膝下无子。
他年轻时刚新婚没几日,就追随谢老侯爷往北境建功立业了,不了,却由于帝王疑心,一生都流放在此地,不得?归家。
几十年间,家中老母病逝,妻子独守空房,夜夜守在颍河畔,兴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等的希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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