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从马厩中牵了马,守在大门前的属下许是事先得了交代,非但没有阻拦,而且还敞开了门搬开了门槛,给芙蕖辟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芙蕖打马冲出了门,马儿窜出了十几米远,芙蕖耳朵一动,忽听身后传来的骚动,忍不住勒马回头看去。
只见宅子的门槛里,白合存不知何时追了出来,却被陈宝愈的属下压着肩膀摁在了地上,不允许他出门乱跑。
白合存那样胆小的一个男人,脖颈后架着锋利的玄铁刀,却依然不顾一切的想往外爬。见到芙蕖回头了,他高举起双手向他招呼,嘴里呜咽的喊着什么。
根本听不清。
以芙蕖的耳力,尚不算远的距离,还不至于听得模糊。
是白合存他自己说不清楚。
含混的语调中,掺杂了他好多年的愧疚。
芙蕖猜是姚氏都告诉他了。
芙蕖冷硬的转过不看他,继续走出了几步远,手中的缰绳却松了,马儿自己停下了蹄子。
芙蕖再次侧头。
白合存又扑出来了几步,他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高举过头顶,朝着芙蕖一直晃。那是一截鹅黄色的麦穗。
白合成一个读书人终是抵不过壮汉们的压制,他被强拖着拉进了门里。他双手抓住了门槛,指甲都嵌了进去,甲缝中溢出了丝丝缕缕的血,在松木门槛上留下成道的血痕。
麦穗滚在外面的青石板上。
两扇大门开始向一起合拢。
白合存崩断了三只指甲,将头磕在地上哀嚎了一声,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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