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见他们竟还吵了起来,清了清喉咙,二人互看一眼,同时息声。
簪缨和傅则安把话挑明了,也知道了他的意思,让他先出去。只是尚不能完全信任他,以防万一,仍叫人寸步不离地监视傅则安,以防其中有诈。
傅则安一走,屋中安静下来。
沈阶压低眉睫,抖动青袖便要跪。
“你知道我不喜人跪我。”簪缨道,“你也不是跪人的人。”
沈阶心底轻动,止住身形,“女郎……”
“为何逼弱者提刀?”簪缨走下脚踏,澄静的眸子盯着这青衫郎。
二人离得相近,近到沈阶能看清女子雪颊上一点细微的绒毛,纯洁而柔软,宛如一件无暇的瓷器。
他很坦然:“樊卓死在了军户手里,女郎可随时抽身,等待那些人的却是抄家灭顶之灾。只有抽掉他们的退路,才会忠心拥护女郎……”
“这我知道,”簪缨的目光越发清冷,“照你所说,当时在场有那么多男儿,都是军户,你为何偏挑那个女孩子动手?”
沈阶眸光微动,张了张唇。
“樊卓死有余辜,他死于谁手我不在意,那些受过欺凌的妇人,谁想要上去动手泄愤我也不会拦。但那个少女,你我都看得见,她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她根本不敢摸刀,不敢见血,也不敢靠近樊卓,是你以‘她无用我便不会救她’相激,逼她如此。”
簪缨一口气说罢,森然的眼里倒映着沈阶的影,“先生教我,为何非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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