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绪比神色更浅淡,后退时顺手将木弓也提走了。簪缨轻怔,回头踮脚够了一下,摸了个空。
少女霎着眼睫,冷不防又向前够了一下,没看卫觎身形如何动,洒淡侧身,便又摸了个空。
她睁圆眸子看人,“我自己练一练。”
卫觎面上没有逗人的样子,正经摇头,道不行,“头一次拉弓伤臂,明日起来胳膊会疼。你想玩,歇一歇我再带你。”
簪缨憋了半晌,不敢气鼓鼓,憋出一句:“那我永远疼
不了第一回 ,什么时候能自己学会?”
卫觎面色古怪一变,方寸间,呼吸不明所以地紧了一寸。
他忽地避开头,下颔压住领口风毛向一侧倾斜,迈步去取靶上箭。
背对她的声音,柔和如常,“所以说想玩的时候,舅父带你。”
他不常在言语里带出辈分来压人,这时刻意说出口,像在提醒谁,簪缨便知没得商量了。
她余光偷瞄握弓的那几根修长玉指,如斯短小的细弓,在他手里简直像玩具,簪缨却是很珍惜的,在心里怕人听去般小心地哼一声,她总有可以自己偷偷练的时候。
新蕤园里浮云悠闲,一巷之邻的谢府,谢既漾书房中,同样气象悠容,檀香缓静。
这位一语搅动京城不安的高门才女,正忙着翻找些入门的诗谱词章,还有自己儿时的游戏之作,准备下次与簪缨见面时带给她。
使女司墨不解:“娘子一句话,现下外头全乱套了,便不怕宫里问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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