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备水。”
云飞想问备凉水还是温水,看到榻上凌乱的痕迹,心里有了数。
他比主子大了两岁,常被夸稳重,但偶尔在深夜想起那个白日里多看一眼都不敢的姑娘,也会一阵躁动。
主子中了药还能稳住自己,不愧是克己守礼的正人君子,云飞越发敬佩。
敬佩之余,他又忍不住替昭儿姑娘难过,察觉到自己在为她芳心难托而难受,又开始为自己难过。
泡过凉水澡后,谢泠舟身心内的余烬被彻底浇灭,双眸如深潭,宁静幽冷却有股空落落的茫然。
云飞侧目望去,只见公子正不疾不徐地整理衣衫,昨夜狼狈的模样一去不返,他依然是那个白衣玉冠的矜贵公子,经过沉水院的古松下,身姿从容,如松柏傲然。
只是,他有点纳闷。
今日公子休沐,与同僚更是没有约,为何会装扮得如此……郑重?
好看是好看,可他这样穿,给谁看?
片刻后。
谢泠舟到了谢老夫人房里,众人都已齐聚一堂,唯独有一个人没来。
原本觉得不该来,祖母和他大概都不愿看到对方,但当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在去往主屋的路上。
也是,孝道不能废。
谢老夫人看见孙儿时,苍老的手稍顿,心虚地眨了眨眼,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招呼谢泠舟,“团哥儿来啦,正好你姑父从岭南带回些荔枝,今晨刚差人送过来。”
众人有说有笑地吃起荔枝。
谢泠舟在谢泠屿身侧落座,看见二弟拿着手中的荔枝,不时抬头望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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