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去吧,”陶教授嫌他啰嗦,“这儿少了你也能转,楼下少了你等着秋后算账吧。”
说完,给许馥拍了个电话来,许馥一听忙道,“我顶着就行了,梁医生快下楼吧。”
梁医生这才匆匆离开。
于是许馥意外迎来了让她印象极其深刻的一夜。
患者颈部被砍伤,鲜血疯狂地涌出,她大脑一片空白地下着命令,觉得声音冷静地不像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一切行动凭借扎实的基本功和救人的本能。
二值医生来了后她便被替换下来,但心却仍一直狂跳,直到患者情况稳定下来,许馥才感觉重新拥有了呼吸的权利。
冷静被卸下,她打开水龙头,抬头望见镜子里惶惶然的自己。
脸上、脖子上、白大褂上都是鲜血。
鲜血还温热,像被枪炮击中后绽放的花。
许馥平静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好奇怪。
她发现这花好像在镜子中不断地绽放地更大,更诡异。
顺着她的脖颈攀升,让她的脸面目全非;又开始下降,向白大褂里延伸,捂住她的胸口。
最后开始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喉咙发紧,太阳穴拼命地跳动起来。
好想吐。
她低头遏制干呕的欲望,用冰凉的水拼命地洗手,洗脸,洗到理智回笼为止。
又做了几个长慢的深呼吸,许馥像终于想起什么,看了一眼手机。
【陈闻也:在吗?】
……在吗?
许馥蓦地笑出来。
……白痴么?
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会发这样土得掉渣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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