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哄。
——却也不是全无办法。
尿完已是大汗淋漓,季怀真脸色惨白,似是站在刀尖上。燕迟不知从哪里找来身粗布衣裳给他穿着,此时已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他的背。
燕迟把他抱回床上,又一声不吭地出去了,片刻后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他似被欠钱般坐在季怀真床头,将碗塞到他手中。
“把粥喝了。”
季怀真嘴角一抽,心想昏迷时还是他一口一口嘴对嘴喂的,清醒以后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让他自己吃了。
趁他吃东西,燕迟又来给季怀真的肩膀换药,力道有些重,似是带着怒气。
季怀真一路走来,官拜太傅,什么苦没吃过,又是个不肯服软示弱的犟种,被人拿鞭子抽得整个胸口没一块好皮还能放声大笑着挑衅,燕迟这点力道根本就不痛不痒。
可他却眉头一皱,装腔作势道:“……疼。”
燕迟抬头看他一眼,依旧不吭声,手下力道却温柔起来。
季怀真问他:“我衣服呢?怎么记得逃出来的时候给路小佳的师弟抱着。”
燕迟一指床脚小榻。
“怎么不说话?几日不见,你变哑巴了?”不等他来瞪自己,季怀真却先一步自嘲笑道:“也是,我说要剜掉你的守宫砂,想必你恨透了我,怎么还会愿意同我啰嗦。”
他放下碗,可怜兮兮地朝床脚爬去。衣服早已被洗好叠起,带着一股皂角清香,季怀真快速翻找,见姐姐和外甥的工笔小画还在,当即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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