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燕迟哽咽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我就知道……你是我来上京以后,第一个待我好的人,我就知道……”
他只顾激动,压根没注意到怀中之人见鬼一样的表情。
季怀真想起来了,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只是尚来不及狂喜他季怀真才是燕迟的缘分天定,燕迟在上京见到的人是自己而非陆拾遗!便意识到,燕迟想错了……
燕迟全部想错了。
他不是要待他好,他只是不拿他的命当命,心中有气,要拿人撒气而已。
那年他设计了陆拾遗,抢了他一心爱之物,还借机去他不少左膀右臂。
可季庭业得知后却说他自作聪明,当时按下不表,没有发作,可却在自己六十大寿,季怀真以季家长子之名出尽风头时,“赏”了碟云片糕给他。
从小到大,季庭业总是会“赏”各种各样的东西给他吃。
有时吃了穿肠烂肚,躺在床上腹痛不止;有时吃了冷热交替,令人抖若筛糠,呕得前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
彼时销金台刚成立,正是季怀真风头最盛之时,他自觉羽翼已丰,又怎会甘心再任人摆布?
虽不知今天这一碟,是不是也同过去的一样,会叫他吃尽苦头,命悬一线。
在他眼中,这碟云片糕如同毒药猛虫,要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丝对抗季庭业的资本尽数打回原形,他又怎会言听计从?
他心中带气,恨意滔天,从小到大受到的折磨屈辱,在这一刻催至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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