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说起班里一个女生:“我前几天在医院见过她,怀孕了,在产检。”
大家都有片刻的停顿,那是一种侥幸的叹息。
这样的事并不稀奇,马兰娟对安平也寄托过这样的轨迹,初中或者高中读完出来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生个孩子,过差不多的日子。
班任打断刚才的话题,问安平:“你跟林东行联系多吗?”
“还好,偶尔一起吃个饭。”他们两都上了省师,安平说,“都比较忙,他寒假去支教了,让我帮他给你们带个好,说回来再请您吃饭。”
班任笑问:“你有没有找个男朋友?”
安平对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还不适应,摇摇头。
班任说:“没事,慢慢找。大学找不着也不急,后面见的人多了,眼界开阔了再找也来得及。”
大家都笑说老师偏心,班任浑不在意:“偏心很正常啊,你说一个学习好能给你挣挣面儿还听话经常帮你干这干那的学生你喜欢,还是一个闷不吭声的讨人喜,人心都是肉长的,偶尔偏偏正常的。”
大家话题不断,外面的世界缤纷,但只有说给旧的人听才能将以前做过的梦画圆。安平看着一桌笑红了脸的人,想也许很快大家会拥抱道别,然后许诺不久再见,但他们都清楚,电话还能打通都算不错了,“再见”成了成年后第一个谎言。
很奇怪,不是因为十八九了,所以才觉得成熟,而是高考正好是十八岁。仿佛高考才是分水岭,自那之后他们开始茁长,甚至在能舒展开的地方迅速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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