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我心中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我无比清楚,他说的每个字都烙印在了我们的灵魂里。
是啊,灭族之恨,如何能忘?
许是因为我都长大了,才知道自己是魂族人缘故吧?
我没亲历过魂族衰亡的惨痛过程,连同生我的母亲,我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过她的过往,我怎会理解,眼前的男人曾亲历至亲一个个惨死、而他自己的大半人生,都以血为食的日子呢?
我的劝说,太轻薄了,我只得低下头,感到惭愧。
我们沉默了许久,他开口说:“我答应你了,伤好之前,不再动念,这回,我不能跟你下山,你自己当心,别逞能。”
听到他说这个,我突然觉得双眼酸涩,即使他对人性有着最坏的揣测,可他对我,却向来仁慈细心。
终于,眼泪还是从我眼眶里流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不想让我尴尬,起身往外走,口里说:“不早了,歇着吧!”
我用袖子用力把眼泪擦去,大声问他:“为什么信我?”
他冷薄如刀,不信任何人,可这一路上走来,他数次以命相救,他为何从未怀疑过,自己所救非人呢?
他打开了门,雪风从外面灌了进来,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这样走了出去。
清晨,我本该收拾东西下山的,可因为昨晚魂游所见到的道士十分不安,于是决定,再留一日。
吃过早饭,大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期初,大家都没在意,因为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外面的道路都堆起了雪,上山路不好走,没人会选择这个时间来拜访,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只有我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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