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匀称,骨节分明。
楹花窗子半支着窗棂,偶有雨丝飘落。
雨珠如窃窃私语,绵延不绝。
岳栩垂手侍立在下首,面容拘谨:“主子,京中来信。”
明面上,沈砚此时还在五台山为太子祈福,这信自然是从五台山辗转而来,如今才落至沈砚手上。
斑竹梳背椅倚在身后,沈砚漫不经心道:“——念。”
岳栩依言照做。
离京数日,身为沈砚生母的皇后并未对他有任何牵挂。若非下月是太子生辰,太子又盼着沈砚这个胞弟归京,皇后半点也不想召沈砚回宫。
洋洋洒洒的一张家书,无一字是在关心沈砚。皇后明里暗里,都在提醒沈砚要懂事,要兄友弟恭,回宫后不可违逆太子。
太子体弱多病,他该礼让长兄才是。
雨雾氤氲,连成一片。
岳栩双手捧着皇后送来的家书,越往后,声音越低。
少顷,梳背椅上的男子轻轻抬起眼眸,那双墨色眸子无声无息,映着窗外迤逦春雨。
“怎么不继续了?”
岳栩捏紧信纸,垂首不语。
沈砚轻轻勾唇,自岳栩手中接过家书。案上供着烛火,光影明亮,薄薄的几张信纸沾染上火舌,顷刻成了灰烬。
便是岳栩不曾念出声,沈砚也知那上面的并非好话。
他声音淡淡:“后日启程,回京。”
灰烬散落在指尖,而后又无声落在地上的狼皮褥子。
岳栩拱手应“是”,又好奇:“主子,那宋姑娘可要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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