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升不起丝毫抵抗心。
粘稠的淤泥缓缓压过胸口,漫过口鼻,真实无比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当整个人被完全拖进其中之时,失控的信息素却像是终于冲破封印,猛然爆发开。
没顶的悲凉在这瞬间淹没了温寒,让他深陷被全世界抛弃的心如死灰当中。
温寒垂下眼,看向手里的舒缓剂。
脑内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扔掉它,换成刀,了结你自己!
易感期最难熬的地方,就在于越怕什么,越被放大什么情绪。
即使理智上知道并非如此,心防也容易在层层重压下崩溃。
温寒抬起手,将注射笔压在脖侧。
几秒钟后,药剂渐渐起效。终于,些许求生欲破土而出,如同细而绵软的枝条,却也牢牢缠住心脏。
温寒这时才感觉胸口憋闷得疼痛,仿佛刚想起要呼吸,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呼出。
他看看光脑,现在是八点多钟。
这里的习惯,晚饭饭局通常会在九点结束,道别再耗些时间,秦风大概九点半会到家。
尽管秦风说随时可以叫他回来,但温寒一开始就没那个打算。
按上回秦风的经验,舒缓剂的药效能维持六到八小时。凭借这个,他总能撑过这一段时间。
温寒站起身,在房里缓缓踱步。
他和秦风的情况明显不同。当时秦风暴躁得根本坐不住,而轮到他,他要对抗的则是巨大的自我厌弃感。
低着头慢慢走了两圈,温寒突然抬眼,看向秦风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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