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永这才放下了心,把钱袋子丢进汉子的怀里。那汉子马马虎虎点了数,勉强笑了笑,对着郎永磕了个头,转身离开。
慢着。郎永在后面喊。
汉子迟疑地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郎永走过来,你看起来有心事你婆娘生孩子不顺利?
汉子麻木地说:人没了。
怎么不请产婆?
请不起。我们这也没有产婆。
郎永的笑容止住:你应该告诉我,我帮你找西医。
汉子搓了搓脸:怎么能麻烦少东家。我们是贱命。我认命。
郎永看着他褴褛破乱的外衣。片刻后,他唤人拿了几件干净的旧衣服,亲手递给他:兄弟,没谁是天生贱命。睡一觉,把自己收拾整洁,好好活下去。
汉子的黑脸上没什么表情,换了衣服,汇入外面喜气洋洋的人流中。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爷恰好也抓着保姆的手挤在人流中看热闹,被那汉子挤得一个趔趄。
汉子瞬间消失,小少爷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看。
大殷少爷。保姆替他整理头上的帽子,你在看什么?
柏大殷天真地说:那朝鲜人身上的衣服我见过,是永哥穿过的。
保姆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良久,才挤出一个笑:九少爷,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柏大殷急了,那衣服上有竹子的暗纹,还有烟斗烧的洞,我看得清清楚楚!
保姆若有所思。
大殷少爷,咱们回去找秀銮小姐好不好?保姆问。
柏大殷不疑有他,脆生生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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