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认真地说:“下雨我会躲,阿姐放心。”
南弦愈发尴尬了,“我不是让你躲雨,我是让你每日出门带伞……令堂以前也这样教过你吧?”
所以她是真的不会关心人,神域勉强支着笑脸,甚是愉快地应下了。
说了半日,话又说回来,“我上回就与阿姐说过,不要称呼我大王了。其实若问我的心,我很是羡慕贵府上二娘子。”
南弦有些迷糊,“羡慕她什么?”
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垂下眼,浓密的眼睫在颧骨上投下两排轻影,轻轻颤了颤,像羸弱的蛾翅。
“羡慕她有阿姐关爱,羡慕她有阿姐这样的至亲。我这一生,命运多舛,活一日就是挣一日,连夫妻父子都不敢奢望,不过抓紧眼前人罢了。若你能把我当亲人看待,便是成全我的私心杂念,也不枉我打心底里的一声阿姐了。”
他说得恳切,是不是应当体谅他年幼丧母,对女性产生的执念呢?
南弦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都这样说了,还能怎么样。
“那……那……”她斟酌再斟酌,“既然如此,你就拿我当阿姐吧,不要与我见外。”
他的眼里透出希冀来,“那阿姐也不要再拿官称唤我了,行吗?”
这种事上退让一点,就能让他欢欣雀跃,南弦悲哀地想,他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那就照例唤你小郎君吧,建康人家,大抵也都是这么唤的。”
他终于露出笑意,寸寸微光从眼底闪过,仿佛达成了某种契约,郑重其事地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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