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恢左顾右盼了一番,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相送,见元澈略点了点头,方才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此时苏瀛才从后面上前来,右手执酒杯,向元澈施了一礼,道:“那日臣失言,差点置殿下于不义之地,臣自罚一杯。”
元澈缓和了神色道:“就罚一杯酒便想蒙混过关?”
苏瀛却笑道:“若殿下仍不饶,倒是臣之幸,吴越佳酿,臣总是饮不够。”见太子的目光仍有意无意地向方才那人离去的方向看,苏瀛含笑道,“臣觉得‘烟光藏落景,山骨露清秋’一句,正应此景。”
“什么山骨。”元澈咬牙切齿道,“依孤看是天生反骨。”
言罢,元澈自甩袖离开,回到宴席大殿之中。太子一人向隅,众人亦不敢再言欢。周恢打发了郭方海将陆昭送回重华殿后,又勉强在宴席上撑了一会儿,或安排小食,或说个笑话,皆不见太子欢乐。因此还未饮满八盏,元澈便早早离席,独留魏钰庭与苏瀛照看。
纳降礼既过,陆氏一家北迁长安一事也就提上了日程。靖国公府建造尚需时日,所幸从建邺到长安路途也十分遥远。行军尚需几个月,一家子男女老幼悉数北上,水路陆路频繁更换,再加上春汛水涨,夏季暴雨,路上少不得有所耽搁,掐指一算,只怕要耗上一年多。
自那日晚上,元澈与陆昭也未再相见。陆归出仕于凉王一事,终究是触到了太子敏感的神经。而对于陆家来说,出仕不过是整个陆家运作的一个开始。作窦融也好,作隗嚣也罢,前期都是以军权自抬身价,至于最终的走向,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因此陆昭也不愿再做解释,毕竟两人立足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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