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
“你知道这药是由蛊虫熬炼而来的吗?”
“知道。”
“赵琨,你是疯到想要去地底见我的母亲,还是自信你能受住这毒,你做事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只要你觉得好就可以瞒住我?”
韩桃双眼泛红,他就是猜到了才会跑来太守府寻人,但如今北齐内忧外患,他又希冀着赵琨不会真的疯到这个地步。
他的身子发着颤,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气的,但与其说他是对赵琨生气,不如说是心疼,他心疼赵琨为了他一次又一次以命相搏,心疼赵琨因为他急到吐血,心疼赵琨瞒着他用毒。
赵琨越是这样做,他就越有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他终此一生都会是赵琨的负担,他做不到和人并肩而立,也没有办法叫赵琨不担心自己。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赵琨沉默了会儿,最终低低道,“我确实动过做你药引的念头,但如今南郡风雨飘摇,寡——我要负北齐兴亡之责,就不能恣意任性。”
“你既知道如此,为何还要服药?”
“你现在的身子太弱,没办法用太过刚猛的药……所以我和婆婆想,如果我替你服用烈性的蛊毒,把我当成炼药的炉鼎,再将这部分毒以一种你身体能接受的方式给你——或许会是一个转机。”
这对赵琨来说,就是唯一的双全法。
“不是以身饲养蛊虫,也不用像你母亲那样痛苦,”赵琨走近,叹了口气,将衣袍披在韩桃身上。“我何尝不知道你担心我,但你已经受了近六年这样的疼,只要能帮你一点,我都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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