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温廷安对他说:“你劈开了自己的路,要继续走,走过长夜之后,必会窥见曙光。这三日你有何困惑与难处,皆可以来寻我,我若是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一定极尽薄力。”
杨淳深受大恸,心中默念了一回温廷安的话辞,攥紧了袖裾,眸底某些思绪渐渐凝注,变得极为坚定,片晌,他对温廷安点了点头。
盗赃官田一案讲毕,温廷安原欲趁此上楼,去打探禁地的所在,但想着是温廷舜这厢在值守,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免得他状告到崇文院,她只能暂先退避一步,只能先等明日沈云升来值守再论。
两人出了文库,外间日影朝西隅偏斜,午色漫天,吕祖迁正在檐外袖手久候,见温廷安从文库里出来,还是和杨淳共同进出,他一时惊疑不定,凝视她问:“你是怎么进去的?”
温廷安先吩咐杨淳回学舍去,杨淳走后,温廷安捞着吕祖迁的肩膊朝雍院走去,“此事说来话长,先不赘述,你先说说查着内舍生缺勤的名册了么?”
吕祖迁将信将疑地睇了她一眼,自怀里摸出了一份誊抄的名册,嗯了一声,递过去:“阁长信任我,让我过目了一遍名册,我都记下了,给你抄了一份,我扫了一遍,的确如你所说的那般,有一位梁姓的生员,他今日没来族学。”
温廷安也不啰嗦,拿起名册翻看,这个梁姓的生员原名叫梁庚尧,是内舍本斋的生员,与钟瑾常年混迹在一起,来往甚善,她原以为此人身份斐然,当是京畿内郭里高门大姓的太子爷,但吕祖迁说,此人是一位寒门出身的学子,湖州山阳人,出身寒微,幼年失怙失恃,但少时颖而好学,是童试的案首,乡试的解元,去岁来三舍苑时,颇受赏识,破格免试升入内舍,每月皆有学廪与伙食费,因课绩拔尖,当选为内舍的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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