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料到,他竟也会再中了春蛊的计。
只因那碗茶是由程瑗端来,他从不会防备小妹。想来程瑗也对此事毫不知情,是被人当枪使了。
中蛊时,他正准备抹易容膏折回凝府。
那所谓“给他解蛊的女人”,是宰相找来的染了花柳的妓子。
宰相这次没把旁家贵女送来,反倒想害他身中花柳毒,当真是心狠手辣。
那女人他看没都看一眼。
他能感觉到这蛊有多厉害,刚喝下茶,身骨便似被无数蛊虫啃咬,似被无数把业火灼烧。
清醒顷刻消散,他也没法再抹易容膏,顶着世子这张脸,穿着冠怀生那身衣,几乎是凭肌肉记忆,磕磕绊绊地回了凝府。
哪曾想宰相也坑了凝检一把,诱他闭起大门。
程延只得翻墙而来。
下人屋里只有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快要比屋外的蝉鸣还响。
他听力极好,就算在这时,也能勉强听见一道脚步声从远处慢慢走近。
他最后还存着两分理智。
一分理智让他认出了那脚步声原是凝珑的,她在慢慢凑近这间屋。
另一分理智告诉他,快,快找易容膏。
一定要在她推门前,把脸易容好。
赶紧找,赶紧找……
程延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他在凝府留的易容膏本就不多,这么多日用下来,其实只剩下一瓶易容膏。
那一瓶他依稀记得搁在了立柜最里层,艰难站起身,几乎是朝那立柜扑了过去。
竟然没有!
最里层空荡荡的,别说是易容膏,其实连灰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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