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震动。
他喉结微动,身形却愈发凝固了,没有一丝要回头看她、侍奉妻主就寝的意味。
他不动,薛玉霄也没想起来这一茬儿。她第一次睡这种床,源自于文物爱好者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忍不住伸手抽开活动屉板底下的小柜子,跟裴饮雪搭话:“这被褥怎么铺?”
自然是夫郎给她铺。
裴饮雪抿唇不言。
“这个玉枕太硬了。”薛玉霄点评,“应该用布帛缝制一个软的,里面灌上粟米、荞麦、决明子,还有……裴郎君,该同我睡了吧。”
她抬手扯了扯裴饮雪的吉服,就在这轻微的扯动下,一直沉默凝固如冰雕雪塑的男子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把镶嵌着黄金的短匕,在转身的瞬间,匕首抵在她的胸口上,那股刺骨的寒意冰凉地沁透肌肤。
刀锋就落在她的心跳间。
薛玉霄早知道男主是带刀来的,她甚至知道这把刀是裴饮雪亡父的遗物。在原本的剧情当中,就是因为他这宁为玉碎的性子惹怒了原著里的这位,才被百般折辱。
但她也知道这刀其实伤不了自己。
因为他的人都在她手里。
薛玉霄伸手抚过金错刀的刀背,说:“值十万钱的一把刀。”
“薛三娘子颇有身价。”他用此前薛玉霄的话暗讽回去,“儿郎辈耐力虽差,玉石俱焚的力气却不算小。以此刀俱焚,三娘子的遗躯,也有十万钱之价了。”
这是书中的设定,这个世界的两性力气相仿,但女人的耐力和恢复力要明显强出一截,同样的伤痛落在男子身上,不仅恢复得慢,痛觉也会更为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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