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瞳微微一怔。
虽与裴云暎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但她自认也算对裴云暎略有了解。如他们这般簪缨门第的贵公子,亲切不过是显示他们教养的一层面具,所谓的客气是疏离,有礼是傲慢。
但这一刻,他的道谢显出几分真心,或许是因为,裴云姝母女对他来说果然很重要。
有软肋的人,总是可以对付的。
她心中这般想着,听见裴云暎道:“多谢你今日出手相救,说实话,”他低头看着面前杯盏,笑了一下,“还以为你不会救呢。”
陆瞳心中轻哂。
在裴云暎眼里,她杀人、栽赃、嫁祸,居心叵测手段歹毒,要他相信自己是治病救人的活菩萨,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她用银勺搅一搅面前的小碗里的元宵,回道:“本来是不打算救的。”
裴云暎挑眉:“那又为何改变了主意?”
陆瞳微微一笑,抬头直视着他的眼。
“因为,不救的话,就没机会让裴大人欠我一个人情了。”
此话一出,裴云暎一愣。
一阵风吹来,满树桂叶簌簌作响,夜风夹杂着金色花雨纷纷落下,落了人满身芬芳。
似乎也是在某个午后的清河街,典铺前,年轻的指挥使替钱袋窘迫的女大夫付了花簪银子,站在她面前笑得意味不明。
“因为,说了的话,就没机会让陆大夫欠我一个人情了。”
不过几月间,她就将这句原话奉还,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记仇。
年轻人“啧”了一声,提醒道:“话不能这么说,算上宝香楼那次,我也算救你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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