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伴随着凄苦的惨烈悲鸣,哑得好像被人一刀割了脖子,他捂着脸,捂上耳朵,掐自己的脖子,用指甲给皮肤挠出一条一条如过敏一样的痕迹,陈敏进来的时候正撞上他把一本厚重的牛津英语词典往门上砸,且是砸到了门框,倒也像是一只手给她推了回去。
她一扫满地狼藉,卷子课本字典铅笔橡皮直尺一地,这房间竟除了和学习有关的东西与人类生活必需品再找不出别的死物了。
而她的儿子何其没出息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喊声好像在吐刀片,刺得玻璃杯都发颤。
陈敏就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好像在看戏似的,只不过这戏演得太久了她腻了,留下一句“我给你请假”,便把门给带了上。
桓难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想把自己一圈一圈卷起来,像CC卷一样,可惜他的骨头太硬了,卷一层就已经弯不动了。
叫成那样总会有气尽的时候,可惜嗓子比命先一步死了,他开始把自己滩成一条虫,好像嗓子里扎了好多根针一样,他拼命地挠着脖子,给脖子都挠出血来也拔不出一根针,一咳,只见血,不见针。
他不想和因果见面了。
他怕出门就是因果的尸体,楼道里,炽热的马路,湿软的泥土地。
也许他不出现在因果面前,因果就不会死,也许他才是杀死因果的根源,不然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个循环里走不出去?
可是又为什么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走不出去?倘若是精神要折磨于他,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死个千百八十次,偏要因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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