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性蔓延的痛楚,不断地扩散着关于不确定感,他不会开玩笑,不会的。但那眼神的陌生狠狠地抽痛,淡淡地却又浓烈地隔离着我。不会那么刚好的,不会才对,我不断否决自己心底的猜疑。
「因为脑部受到的重击力道不小,原本诊断以为只是轻微脑震盪,现在初步判定是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还保有基本的求生以及认字,现在的他可能需要到外国去接受脑部记忆恢復的復健,还要多陪伴,建立起失去的信任感,否则这样下去我们也会束手无策,如果他太隔绝所有人的话,连医生也没办法。」
那位医生有些歉意地看着我,然后缓缓鞠了躬,向我还有刚刚匆忙赶到的伯父伯母说明了以辰的状况,最后讨论出来出国治疗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是否代表着分离?是不是就必须割捨掉他,在他无意识而我却有着深切感受的情况下,不是捨弃他,而是推开他。
「以辰……」
伯母回过头抱着伯父痛哭着,接近撕心裂肺地不断流着泪水,那是懊悔,也是失落,养了十六年的儿子就这样忘了自己,谁也会,难、过。包括伯父也是,拥着怀中的伯母,眼眶里积着即将满溢的泪水,然后,滑落。他们抱着彼此哭着,为了他们的儿子,哭着。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以辰也不会……对不起。」
我说着对不起,不断地说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以辰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带着警备地看着每个人,隔着防护的空间,他不愿意接近任何人,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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