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头这几日半夜腰疼得难受,受不住了也会起来去门口抽一支。
前日桐丫头带着家里的小男朋友路过,又上楼拿了糖下来,以糖换烟。
死丫头又瘦了,小脸冻着还是白的,问她一个小姑娘半夜出什么门,她就笑嘻嘻说学累了,下来清醒。
小男朋友也万事依着她,不声不响跟在她后面走。
余老头已经不明了如今年轻人的恋爱方式与睡眠习惯,他们那个年代,一同去城里看场电影才算摩登,与女孩子拍拖,不好在戌时之后再送她回家。
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丫头问“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小男友说什么“等我……”“变成春天的熊”。乱七八糟的。
远远地又有人来了,余老头眯了眼,看清是丫头的小男友,还有后面一位更高的小伙子,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滑头赖皮。
两人行至他面前,小男友压着大高个给他鞠躬,说:“给您送糖来了。”
余老头捯饬了两杯热茶,也给躺在一旁破沙发的吴阿太一杯。
吴阿太牙齿皆无,说话漏风:“多谢,多谢。”
陆梓杨见沉泠目光怔忪地似在看她,才发现老人家身上盖的老旧军衣落了半角,那里头空荡荡的,只余臂根。她是没有手的。
他便上前去喊了声奶奶,端起茶,喂她喝。
余老头翻腾了一会儿,取来一个相簿。
沉泠干站着看陆梓杨喂茶,听了余老头招呼,才回过神来。
“陆梓杨,把你口袋里的糖,给余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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