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玩完?不想玩完?」林春沉吟着,反覆咀嚼着这四个字的意义,他的手掌抵在门板,彷彿思索着要不要立刻推门而出,可是他落寞地盯着那银色的门柄,手柄乍看是闪亮的,但上头已刮上几划痕跡,虽然很浅淡,但门柄已不可能再变回昔日的光滑无瑕,即使再被人扭着、旋开一百次,那人的掌心也不可能将门柄再磨光。
「陈秋,不由得你想不想再玩下去,而是我们玩得起吗?再玩,就不只是一场游戏,而是责任。责任。责任这两个字的笔画不多,但是背上身,就好似千斤那么重,我和你背得起吗?现在我们还年少,所以只背上那一点点责任,似乎很轻、没什么难度,但再过一段日子,不同种类的责任愈来愈多,压得人也不想生存下去。现在这一份责任不是必然的责任,这种责任和要去工作、要去赚钱,是不同的,我们有权去丢弃这种责任。
「如果现在停手的话,我们还可以回到之前。然后找一个平凡的女人生孩子,凭着大学学位找一份一万多元的工作、多做几年之后因资歷加深而拥有二万多元的薪金,再用这笔钱养妻活儿,养父母……是,这种生活没有激情、没有美感,没有丝毫的感动,只是一份流水作业,但流水作业的好处就是容易适应,不需要想太多事,我们只要像一隻脖子绑上粗绳的黄牛,年年月月的顺时针拉着石磨转转转,转到老、到死那一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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