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麂在钟陵,待得渐渐色厉内荏起来,嘴上犹强硬:”这次须他亲自过江来迎,我才肯与归。”
文鹿笑问:“若不来迎呢?”
丽麂气沮,自疑起来,“阿兄可是觉得我老了?”据说,大唐女子的锦绮之年在三十五岁,她距三十五还差三年呢。阿勊不肯相亲,她亦不相强,不想早早升格做祖母。
文鹿摆首,仍像对小孩子,揉揉她的头,“不老,美得很。可是闹腾了这些年,你不累么?”
丽麂郁郁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与我作对,教我不能如愿以偿。”
文鹿道:“谁能如愿以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丽麂不禁孩子气泛滥,一头扎进他怀中,“阿兄说我该怎么办?那烝叔母的禽兽,似是要与我掰。”
幸得有这个老哥哥,有他的襟抱可以依贴。一窝小犬还时刻偎在一起呢,兄妹如此,有什么稀奇,就有人偏往歪处想。
文鹿没她的烦恼,顶好祖劭行善积德,结束这段孽情,教他们兄妹过几天安生日子。每回送丽麂北上,都像送海客远航,风波难测,心悬悬。“他若来迎,就和他回去,往后收敛些;若不然,也别气恼,就跟着阿兄过活吧。”
丽麂闷声道:“阿兄是很好的,阿嫂脸色难看。”
文鹿再笑,“你对阿嫂,也不够恭敬。”
“她对我有成见。”
“谁之过欤?”文鹿道:“你几度归省,处处压她一头,喧宾夺主,教她怎能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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