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昌迟缓地撑起胳膊,以一种令人发指的慢动作,让自己从十面埋伏的纺织品中支棱起来,活像一只从长满苔藓的、皱皱巴巴甲壳里谨慎地探出头来的乌龟。
他张了张嘴,嗓音比方才更为粗噶,好似公鸭哀哀嚎叫,显得有气无力,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下一秒便要拔毛沥血,丢进沸水锅里,煲成一钵老火靓汤。
“没关系的,燕燕……不用管我,哥哥睡隔壁就好。”
话虽如此,过了半天,却也没再动弹一下,只将将地撑着上半身,歪歪斜斜靠在床头,倚成一杈风吹雨打的芭蕉,可怜巴巴地喷着鼻息。
那一对昏沉发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锁在伸手探他额温的郁燕身上,难受极了似地,蹙起了乌黑的眉,追着对方的手心,把滚烫的脸贴过去,像是贪念那点凉意。
郁燕的一只手,才堪堪挨到那片沾着汗水的皮肉,便觉得像拢住了一捧烧得正旺的炭火,触电似地往回一缩,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睫气恼地往下一压,又忿忿伸出手,张开五指,胡乱地一抹,揩尽哥哥脸上乱七八糟的汗渍泪痕,扭头便往盥洗室走去:
“……你发烧了?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我?”
面对一个病歪歪瘫在床上的郁昌,之前所有的不快,都立刻被郁燕封存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像后院潺潺流淌的温泉一样,不间断地涌出的忧虑与担心——或许,那片管控潜意识的大脑区域,在接收到讯号的第一时间,就本能地分清了事物的轻重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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