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似的云翳脱垂在海面,尾摆拉的极长。咸苦、湿冷的海风卷在晨雾里,一层一层将太阳包裹得严丝合缝。
马柯的鱿鱼干就晾在窗子上,窗外是赶早赏日出的乘客。他看到了Davy带来的女人也站在甲板上,她的身量偏薄,年纪也不算大。之前她似乎身体不适,一直在房间里休息。
手机在一旁亮着,上面是一条关于Davy的死亡通知。25岁的海乘戴维·赵,早在两天前就因意外死在了一家滑雪度假村,只是出事地点偏僻,消息经过送治、抢救、确认身份等一系列流程,再传到他这里时,已经太晚了。
马柯蹬上靴子,推开了舱门。
甲板上传来人们的惊呼声。
海浪冲撞船身的那一刻,巨大的红日也从暗沉的天边剥出一缕缕金光,直直地冲破云翳,向着银白的浪层洒下来。
潮腥的气息与金红的光辉交替着涌动,霎时间便使整条客轮沐浴在富饶的光与热中。
简韶站在护栏前,静静眺望着这一幕。
太阳升起来了,似乎永远不会落下。而海面这样宽广,像开阔而宁静的爱。简韶仰起头的时候,会想起莱蒙托夫写海的诗,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在那大海上淡蓝色的云雾里
有一片孤帆在闪耀着白光
它在寻求什么,在遥远的异地
它抛下什么,在可爱的故乡
简韶禁不住哂笑自己,没用的戏文专业的学生,在这种情境下想到的居然也是没用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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