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时间有些仓促,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定礼、追节、送聘,两家议定吉日,只待合二姓之好,以上慰先祖,下继后世,彻底消解两家的恩怨。
成婚当天,荣艾本就起了个大早,一整天的繁缛礼节走下来,让她更加昏昏沉沉的。
直到踏过青锦褥、端坐于帐中时,荣艾还有些恍惚。
其实她对贺朗青的印象,大多停留在年少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上。和外向乐天的哥哥相比,贺朗青总是在默默照顾着他们,替闹腾的两个小姑娘跑腿,偶尔还要帮顽劣的荣藉收拾烂摊子。
后来越长越大,两人的罅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大概是哥哥第一次将贺朗青当作竞争对手,释放敌意时吧。荣藉和贺朗青在一起念书,哥哥在家时也总抱怨,说天资聪颖的贺朗青无论做什么都压他一头。即使贺朗青本人并不介怀,但荣藉每次都想着要超过他。
也许哥哥是把他当成“宿敌”一类的人了吧?或许在降生在荣艾两家时,他们就注定有一天会背叛他们之间的友谊。
许久未见,再次见到贺朗青,就是如今他一身大红公服襕袍,身姿清瘦颀长,温雅俊逸。
方才礼官取来红绿色同心结绾盏,她和贺朗青行了交卺礼,酒液苦涩的滋味还在舌尖辗转。按着礼官的指示,贺朗青附身过来欲取她一缕发,合髻结礼。荣艾不敢直视他,只感受到身侧传来温热的触感,淡淡的香气将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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