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的身家如何。
与何胜男同行的,也有她年少时候的玩伴,甚至包括她幼儿园时候就认识的同班小朋友。不过,这些正值壮年的男男女女的注意力显然并没放在多久没见到何胜男这件事上,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何胜男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段家准备的客车上,连个起码的代步车都没有之后,也就只是不咸不淡地和她打个招呼,就再不见了踪影。
人情冷暖,钱比天大。何胜男久历商海早已经看得通透了。世人多媚俗,与人交往时看重的不是对方的人品、心性,而是对自己有没有价值,有多大的价值。想她何胜男,一个“没钱没势”的人,人家搭理她能捞到什么好处?
这就叫“笑贫不笑娼”吧?
何胜男冷笑,顺手把挂在胸前衣襟上的墨镜戴上了——
这些人,不想搭理她,她还懒得和他们废话呢!
火葬场里的大烟囱咕嘟嘟地喷着黑烟,又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化作了一缕青烟、一抔骨灰。
何胜男使劲儿仰了仰脸,因为她觉得鼻子有点儿酸,某种久违的液体正要冲破理智的牢笼夺眶而出。
大概是初夏的阳光太强烈了吧?何胜男想。可她分明戴着墨镜呢!她庆幸自己很有先见之明地把那玩意儿提前戴上了:她真不习惯大庭广众之下感情外露。
来悼念的人,有很多给了钱就走了,何胜男则一路跟着,一直到了墓地。
她答应她妈会“送段叔叔最后一程”,她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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