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是宠爱她的爷爷、严厉同时又溺爱她的父亲,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所谓的弟弟。
明明都是她名义上的家人,她却恍惚踏入了别人的领土。林榆茫然地看向周遭的鎏金家具,花瓶上斜插着黄花石蒜与兰草,水波在暖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有几幅看了无数遍的装饰画,她闭着眼都能数出画框的纹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脏里流出来,顺着她的腹部滑落到地上,然后跟羊毛地毯的红色结合,混在一块。再往下蔓延,偷偷浸润混泥土,渗入深深的泥地里。
然后一去不复返了。
她感受不到自己小拇指的卷曲,感受不到眼睛的翕动,感受不到鼻腔的酸涩,只有心跳很快,快到她觉得有点疼。这种疼并不让她痛苦,她的失神结束后只剩一簇火苗,愤怒的火苗。
和这种愤怒比起来,她以前的生气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而持续燃烧的燎原之火,看上去并不会多么骇人。她越愤怒,表情则愈发平静。
“父亲和爷爷在里面,”她的声音不大,只有刚刚走到她面前的林衍能听见,“他们在谈话,我们不要打扰了。”
她的手强硬地握住林衍手腕,手指像锁链一般牢牢拷住。
林衍意外地任凭她拉扯,到一处偏厅才反握住她的腕,“还要去哪?”
林榆抬头看他的脸,林衍与她都遗传了父亲的眉眼,她能从其中看到几分林维康的目光。
夜风穿过窗户,吹起她的裙角,漾起一片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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