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过雨,今早又起了霜。
可苦了晨起赶路的人儿。
往西南的方向都是爬坡的山路,地上打滑,人都难行,更别说那还要拖着车厢的马了。
刚出庙后不久,他们的车轴就被淤泥给糊得动弹不得,也是这车本身就有些年头,轴承里缠了沾了水的杂草,稍微一绞,吃了些力,木头就断了。
殷宁说不出是忧是喜,消极点看,这是诸事不顺。
乐观点,这就是老天都在给她找机会呢。
忧喜放在她眼前,真要说,喜总归是要多一些的。
从刚刚起,殷宁就伴在无相身旁。他蹲下身在看车轮的情况,殷宁站在他身侧,自我定位精准,就把自己当个花瓶,一点儿水都不能沾的那种。
除此外,她还要时刻提醒着自己要装成个瞎子,明明看到了,也要当成没看到。
她看到什么了呢?
其实也没什么。
无非是他弯下身时,对她展出的宽阔的后背。
低下头时,对她露出来的那一截后颈。
殷宁别过眼,她耳朵红了些,心里也别了一股劲儿,不服气的想着,臭和尚。
无相看了好许,殷宁便在他身边站了好许。
到露变薄了些,温度也渐渐上来的时候,无相起身,对她说了情况:“左边的车轴断了,不能用了。”
殷宁“嗯”了一声,能不能走,用什么法子去,她都不在乎。
她眼垂着,看着无相那沾了污泥的手。
他刚擦用粗布大概的擦过,只是那泥是湿的,尽管擦了,还是在他指腹上留了些灰黑色的痕迹。跟她细皮嫩肉的不同,无相的手很粗糙,摸上去便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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