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他们说的话了吗?
远处祭坛前师兄弟找来,他抬脚过去,并不曾多看这边分毫,应当并未听见。
宁湘收回目光,问马筠安:“日后有什么打算?”
马筠安没什么亲人,同村大伯母虽多有关照,却也是孤儿寡母,家底单薄,他不便多叨扰。
他望着江面浮动摇曳的河灯,低声说:“等彻底了结家母的身后事就要进京了,若是考中继续留在京城,有幸参加明年春闱,进士及第,自是好的。若是不行,便回涿州来,进书院做个夫子传道授业。”
看他受尽挫折,难得还心有志气,宁湘放了心,正色道:“你定能金榜题名,得偿所愿!”
马筠安终于露出笑来,“承姑娘吉言。”
两人小坐了会儿,马筠安便告辞归家,宁湘也要离开,余光瞥见方才他坐过的地方掉了个灰白的布包,开来一看竟是块玉佩。
看成色有些年头,不是男子平常所佩,倒像是他母亲的东西。
可惜人群里已经找不到马筠安的身影,宁湘又不知他家在何处,大晚上也不便去找。
时辰渐晚,空气里弥漫的香火气息仍然浓厚。
僧人们把祭坛上的东西都搬回去,净闻搭手,把剩余的香烛收进竹篮里,躬身去拾地上的经幡,却见香客信徒离开的码头有两人仓皇转身。
在此之前,他们在看他。
他们很快消失在人群,与黑夜融为一体,他瞥见他们脚下一闪而过的皂靴。
那是宗亲皇亲的护卫侍从所用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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