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一营,为一小阵,有校尉统领,也是最灵活的单位。
但这挡不住她的兵,也挡不住她的剑。
她身边的人在不断更换。
有人倒下去,又有人拎着盾重新跟上来。
有人倒下时喊了一声,有人连声音都没有。
而在这片混乱的荒原上,冀州军似乎无休无止,杀是杀不完的。
他们被她踩在脚下,被她踏着尸体继续前行,一营的杀尽了,又来一营。
她的剑钝了,再换一柄,中军营的亲兵死光了,再换一营。
直到那个刀疤脸抹过满脸的血,将脸上新添的一道伤疤亮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她:大将军!大将军!咱们今天当真能胜吗?
……怎么就不能胜呢?
她用剑指了指前方。
在重重阻隔下,她与袁绍的大纛只隔着一面旗帜。
那面旗帜下,有个青年武将一身戎装,骑在马上远远望着她。
当她的目光与他交错时,荀谌拉开了手里的长弓。
他面前的弓·弩手也是如此。
他的目光幽深而冰冷,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都在这一箭里——
可是箭尖指向的这个人,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见了吗?!”陆悬鱼用嘶哑的嗓子大喊,“那人是袁绍帐中谋士,我与他相识十载,从未听说他有何武艺在身!而今袁绍竟令他前来!可见冀州军中无将矣!”
荀谌的瞳孔一瞬间缩紧了。
有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
有冀州兵持了长戟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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