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部族跑得很快。
他们也有马,尽管是驽马,但追一群几日几夜不曾休息,也不曾用过多少水米的平民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不需要杀光全部的汉民,只要追上去,射死一两个,其余人就会放弃抗争,放弃逃跑了。
接下来他们只要重新将绳子一个个套在他们的脖子上,胳膊上,像套牲口一样,将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串在一起,再寻一条路,慢慢地追上魁头的大部队即可。
如果那个小部族狡猾些,甚至可以用少量的骑兵驱使这些失而复得的奴隶先回酸枣,不必同魁头的部族分利。
而那些重新被他们俘虏的“生口”会作何反应呢?
他们当中一定还有有血性的人,哪怕只能拿起一块石头,也想要与胡虏决一死战——
这样的人,一定会被鲜卑人杀死。
剩下大多数的百姓也许会哭泣,也许会哀求,也许连眼泪也不会落下。
“唉,我就知道,”他们当中年长的人只会满腹酸楚地笑一笑,“将军怎么会管我们这些草芥呢?”
将军要守的,是东郡的城池,是那些还没有南下的城中士庶,不是他们,他们已经被胡人捉走,原该认命的啊。
……毕竟那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大汉,早就亡了啊。
他们所有的悲伤与痛苦,最终都会化为失望的麻木,不出声,不反抗地跟着胡人,走进黑暗之中。
高顺正在向她走过来。
陆悬鱼还在想着那几乎可以预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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