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名是綦(qi 第二声)毋(wu 第二声)狐鹿姑,如果是幽冀之地的学士,会立刻判断出这是个匈奴人,但除了长年累月在马上作战留下的罗圈腿之外,他的长相也好,举止也好,语言也好,与汉人是完全没有区别的。不如说正因为他是个匈奴人,因此格外谨慎,也格外精明。
作为这一队匈奴斥候的队率,狐鹿姑是不肯遥遥望一眼千乘城便回去交差的,他得进城仔细查看一番。
这座城在修缮城防吗?
修缮的如何了?
城高多少,墙厚多少,壕沟几丈宽,几丈深?
这样的城墙,抵挡得住什么样的攻城器械?
里面有多少兵马?谁来统领?
城内的布防图能不能画出来?
这些问题很难在一天内解决,狐鹿姑也丝毫没有表现出焦急的神色。
他和其他几名老兵选了一间客舍入住,这家客舍看起来很是寒素,吃的是肉汤和麦饼,睡的是干草铺,取暖的炭盆里装着最劣质的炭渣,但它的确也是城中最便宜的一家客舍,不过这些一看便什么苦都能吃的汉子们根本没有抱怨,反而吃得香甜极了。
这样的客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宽和,忍让,而且还先交钱。
吃过饭后,他们还不忙着回去休息,而是留在大堂里聊天。对于寻常的客舍酒坊来说,这原本有点讨人嫌,毕竟占了一张桌子,但这家客舍原本就有些清冷,留着他们大堂里反而像是有了点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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