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的通话纪录,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地往下滑。在那条我没有存进通讯录,却早已背起来的号码映入眼时,我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我的拇指在要萤幕前徘徊,在几乎要碰上萤幕的下一秒,我又害怕地缩回了手。
我可以这么做吗?
同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我还是没能按下拨号键。
即使我明白我有多么想看见他。
我看向前方的急诊室,一抬眼便看到女人步履蹣跚的模样,她秀气的脸蛋净是憔悴,方才还有点血色的脸因为歷经了恐惧而变得苍白,她掩着面搀扶着墙壁。
我才发现比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身体消瘦了不少。
她在初见便二话不说给了我一巴掌,是让我的家庭变得破碎的侵入者,我应该要讨厌她,或要因为她的憔悴而感到好过一点。
但是,我比想像中得还要来得难受。
对于一个为了自己孩子而变得憔悴的母亲,我怎么能残忍责怪她?连在里面的那个无辜的小孩,我都因为他承受的病痛而感到心痛。
没有多久,我看到一位医生走了出来,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她抓住了医生的手。
「除了继续接受透析治疗维持生活,最好的办法还是等待捐赠者出现。」
恩渝妈妈摀着胸口,声音沙哑,「我可以把我的肾给他,只要他能健康的长大。」
「亲属捐肾是一个方式,但是温小姐您的身体状况并不符合捐赠条件。」医生平静地接口,似乎这句话早已说过无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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