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蹭掉,只庆幸玫瑰没有弄脏。
沈延非上楼,二层以下是图书馆开放区,三层是办公室和宿舍,中间有一道门,他将门关闭锁住,踩着台阶回到三楼大厅,心紧涩地涨着疼痒,一阵强过一阵,在楼下还能克制,一靠近她,就只剩深重无解的魔障。
他捏着那朵简陋的纸玫瑰,迈上最后一层楼梯。
其他地方暗着,唯有帐篷里亮一盏灯,把她身形勾勒投射,映在篷布上,外面雨声细密,像敲打窗,也像敲打万物,棚顶,花丛,山间黑压压的石块,谁倒在那场青涩的雨中,全世界都在右耳里裂开巨响。
沈延非停在原地,脊背笔挺,手指收紧到溢出死白,还在不断向内折起,他无视疼痛,一动不动望着帐篷门口,某一刻山洪嗡然崩塌,冲破他耳膜和那道岌岌可危拦着的线。
一簇早已风干的野花。
一页曾匆忙留下潦草字迹的课本。
右耳爆出短促的剧痛,牵连心脏被握到不成形。
沈延非眼帘微垂,忽然松了松手,看到自己叠好的那支玫瑰,白色上到底沾了他的血。
她纯白就好,她可以轻松无瑕,根本不需要被他沉年的血污染,留下擦不掉的厚重痕迹,她做一支铃兰,做白色玫瑰,做天鹅,做至高无上的公主,不用为他奔忙冒险,更不要于心有愧。
帐篷里的人影突然动了动,慢慢拉开门上拉链,露出灯光照应下,女孩子素面朝天的脸,她浸着温软水色的雾,月似的干净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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