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要么天真调皮的小孩子;惟独对着燕兆青,她总是努力显出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像现在,她不知不觉就正襟危坐,和他从突然冒出的姐姐谈到人世的不可知。她一张瓜子脸,双颊还带点婴儿肥,大眼睛乌溜溜的,转动时好像带动周围的空气,旋转出不可思议的形态。
燕兆青先还玩味地听她说着,后来他有些倦了。霍真真很快察觉到了,她说:“你累了么?我拉首曲子给你听吧。”
燕兆青看了看墙上的钟,迟疑要不要回去。霍廷佑是去接女儿的,他们一家人团聚,势必一番热闹,自己又没事,何必搅合他们?
霍真真看出他要走了,这才露出孩子气的焦急。她拖住他袖子,说:“今天你留下吃晚饭吧。我希望在这种时刻,你可以陪着我。”
她紧抿双唇看着燕兆青,那神情似极了某人。燕兆青本决定走的,忽又改变主意,说:“那好,你去拉两首曲子我听。要是拉得不好,我拔足就走。”
霍真真莞尔一笑,忙去准备拉琴。调音过后,琴房里响起了圣桑的。
燕兆青缓缓闭上眼睛。他眼前还粘连着霍真真刚才乞求他时的表情,渐渐与他心底另一张脸叠合在一起。
他不由得对己苦笑:这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光顾霍廷佑家的原因。
叶琬离开他已经五年多了。这五年中,世界各地都爆发了战争,中国也受到日军铁蹄蹂|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叶琬的尸体依旧没有找到。大海茫茫,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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