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我趴在枕头上,怔怔望着自己的手。
手上彷彿还残留着裴栩手心的温度,他的手掌很宽,手指的骨节修长,轻轻一拢就能把我的手握在掌心,他的手有因为弹吉他而留下的薄茧,牵着我的时候,掌心乾燥又温暖,莫名让人安心。
我轻轻摊开手,长长叹了口气。
裴栩以前是不喜欢肢体接触的,即使我们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过马路他偶尔会拉我一把,却也只是扯我的衣袖,或是书包背带,从不拉我的手。
有一次体育课我们一起打羽球,他站在我的正对面,中间有次球落地,我们同时弯下腰去捡,我的手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他立即缩回了手,把球递给我的时候,我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很轻地说:「以后我捡球就可以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浮在别处,没有看我。
后来我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有裴栩在的时候,我就不会去捡球。
还有一次,我们一起打排球,我为了接球而连着后退几步,温热的气息掺着淡淡的木质香缠绕上来,熨上原先附着寒冷的肌肤,我的后背碰到了一方温暖宽阔的胸膛,球落在我脚边的那一刻,像是按下静音键,周遭安静下来,耳畔响着的只有骤然加快的心跳,身后的人僵了僵,过了片刻才伸手搭上我的手,将我扶着站好。
听力在离开他怀抱的那一刻回归,我听见同学起鬨的声音,垂着头,我低声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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