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沙额头青筋暴起,手里紧紧攥着那串佛珠。
出来混这么多年,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临到老了居然被一个小辈下了这么大的面子,还用枪指着脑袋,甚至明年的今天可能就是他的忌日。拓沙强忍怒气,他知道周寅坤干得出来。
“你要怎么样?”拓沙看了眼地上的颂恩,“你要的我都赔你,我孙儿的手指你要怎么赔?”
断指泡了酒,不可能再接得上。
周寅坤笑得邪性,“拓沙叔,想什么呢?你跟周耀辉一起截胡了孟买的地皮和工厂,把我的军工厂弄成了什么狗屁纺织厂想赚钱,现在收不了场了又要反悔,玩儿呢?”
他视线向下,落在了那根断指上,男人唇角勾着笑意,懒懒地抬脚,故意踩在了那根手指上。
血水和酒水被一齐踩了出来,在地板上发出湿泞黏腻的声音。
周寅坤像踩烟头一样碾了碾,见拓沙面色铁青,反而凑近:“记住了,您老人家欠的账,我都从你宝贝孙子身上讨回来。我见他一次,就剁他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就砍胳膊。放心,有数着呢。一定给拓沙叔留个后。”
“周寅坤,赛蓬没教过你,祸不及家人?”
周寅坤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甚至懒得理会。他抬抬手,阿耀收了枪,跟着周寅坤离开。拓沙只想一枪崩了他,可周寅坤就带了一个人来闹这么一出,摆明了是不怕他还击。
对付毒蛇猎豹,必须一击毙命。如果不能一次得手,等它反击,那必是一场后果难料的厮杀。周寅坤没老婆没孩子,没有任何顾忌。拓沙的两个儿子都死于帮派火并,只剩颂恩这么一个孙子,实在冒不起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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