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臻晴长这么大没有真的怕过谁,即便是她那权倾天下一言九鼎的父皇,也因聚少离多而未能对她產生出多么真实的威慑力,宫里的事又向来有母亲顶着、姑姑宠着、皇兄让着,这般养成的天之娇女自然是活得顺风顺水。
除了被那种自己想象出的未知危险扰得心神不寧之外,还有谁能有本事让她打从心底感到惧怕呢?答案就是顏济桓。
不是怕他动手打人暴力相向,而是怕他因自己的言行而生气嫌恶。照相识以来对这个人的瞭解,他不会仗着男人的力量优势欺负弱小,但也不会把女人当成弱者无原则退让,有错他就会讲,完全没在客气。
硬要跟着朱瞻基一起出发,同样走京杭大运河水路北上,只是下船地点在山东的朱臻晴自知理亏,留下一封要去陪姑姑小住数十日的书信给婆家就消失的行为,放在哪家也是极为不妥的。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真的被骂也只得低头承担,谁让她这次如此衝动任性呢?
「啟稟公主,前面那间大杂院便是与駙马约定好接头传讯之处了。」
「小声点。」从被称为『九达天衢』的入京必经站德州又往东赶了两天路,她才在两名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乐安。「你们俩送到这儿就行了,我自己过去。」
如果被训也不至于太丢面子,而且她不想有顏駙马责骂六公主的传言流入宫去。
「可是主子,」护卫为难的说:「殿下再三叮嚀属下必须要看着您与駙马爷见着面才可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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