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盛十分痛苦地闭上眼睛,“之后有一天,老五接着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跟袁桥吵起来,他当着袁桥的面破口大骂,骂他是变态,恶心人。长军听见了,他们打了一架。这一架打到队长面前了,我们都被关了禁闭。当时老五跟我关一间屋,他两晚上没睡,说要把长军和袁桥的破事告诉队长。”
“……”顾清渠问:“周叔,您没有劝止他?”
“是,”周国盛沉默良久,他没有给自己找开脱的理由,“我假装没听见,默许了他的行为——清渠,身处那种境地,我有什么理由阻止?”
“您也觉得他们恶心是吗?所以不想和他们这种人粘在一起,也怕自己得这种怪病。”
周国盛没回答,他不否认。
古板的思想和年代无法接受不合时宜的情感,它们发生激烈碰撞,这能是谁的错?
顾清渠没有等到周国盛的回答,恐怕永远不会有答案,他又问:“然后呢?”
“队长知道这个事情了,但当时前线的情况他顾不上愤怒和妥善处理,只能把两个人先分开,我们还要打仗。”周国盛的精神气被抽走了大半,他站不住了,腿一软,坐在床沿边,“袁桥被强行调到一小队。一小队是敢死队,长军很担心,他也要过去,可还没等他开口求,前线先把袁桥的死讯传回来了——他被炸死了,死得——”
不是很好看。
顾清渠天旋地转,他的耳朵好像被人插入了两把钢刀,刚刚才压下去的浊气又反了上来,直叫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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