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低低地笑:“你怎的不说了?”
“我是什么人?”
沈鸢只面红耳赤挽起袖子来,恶向胆边生,意图趁人之危。心道左右这小混蛋身强力壮,已让侯爷揍了,再肿上两天也没什么不能的,只喊:“知雪,拿绳子来。”
他非要将人捆着揍了才好。
卫瓒只笑着将人手腕抓着了。
两下僵持,昨晚那点儿新婚的热度又上了来,只觉沈鸢那凶恶的神色都带了几分可爱,勾得人心里头发酥。
卫瓒盯着沈鸢的唇瞧了好一阵子。
忽得听见外头知雪小声敲门:“公子。”
沈鸢说:“怎的了?绳子拿来了?”
知雪急说:“不是,是侯夫人回来了,直接往枕戈院来了,这会儿快到门口了。”
沈鸢怔了一怔。
卫瓒正欲说什么。
却忽见这小病秧子立马变了另一副面孔,浑不似在他面前凶恶。
眼圈红红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没多久连鼻尖都有些红了。
只等侯夫人一进门儿来,这小病秧子便开口沙哑喊了一声:“姨母。”
眼看着眼泪珠儿就要掉下来了,又让他睫毛颤了颤,给收了回去。
惹得侯夫人一进门儿就抱着沈鸢,柔声喊:“我的儿。”
——很难相信这是刚才要趁人之危,拿绳子捆了揍他的沈鸢。
卫瓒在床上目瞪口呆,忍笑忍得艰难。
这小病秧子,翻脸比翻书快,还有三四副面孔呢。
在父亲面前是懂事温润的后辈。
在他面前是夜叉鬼。
在他母亲面前,倒成了委屈巴巴的小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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